在海洋馆的绚丽灯光下,一场震撼人心的表演正在进行。白鲸苏菲身姿优雅,与训鲸师邵然默契配合,赢得观众阵阵欢呼。然而,谁能想到,这看似和谐的背后,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痛与挣扎。今年,是邵然呼吁停止鲸豚类表演的第 9 年,而这一职业转向,源自她那段惊心动魄的濒死体验。

那是一次普通的海洋馆表演,邵然像往常一样与苏菲在水下互动。但这次,苏菲却突然性情大变,疯狂地拖着她的脚往水下拽。邵然一次次呛水,生命危在旦夕。在这生死攸关之际,苏菲最终选择放过了她,将她送上岸。“它好像知道我想活着。那一刻,我就只能赌,赌它就是善良的,它不会伤害我。” 邵然回忆道,可这次经历,让她开始反思自己与这些动物之间的关系。
事实上,这不是苏菲第一次攻击训鲸师。长期被关在狭小水泥池里的它,早已精神崩溃。而在此之前,邵然还经历过海豚花花的自杀。当时着急下班的她,一次次拒绝了花花的靠近。第二天,花花便关闭呼吸系统,沉到水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这些悲剧,如同一记记重锤,敲醒了邵然。
2011 年,25 岁的邵然偶然成为一名训鲸师,彼时的她,满心欢喜,认为实现了人生理想。在 5 年的训鲸生涯中,她接触过众多动物,工作内容包括照料它们的生活起居、训练以及准备表演。训鲸的方法并不特殊,与训狗类似,通过奖励和惩罚让动物形成条件反射。在高强度的表演任务下,一些动物甚至累死。如怀孕的海豚因过度疲劳,失去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命。
经历了花花的自杀和苏菲的攻击后,邵然开始觉醒。她不再认为驯化动物表演是理所当然的事,而是开始深入了解这些动物的来源和原本的生活环境。她发现,很多地方早已立法禁止圈养鲸豚和动物表演,而自己所做的事,并非被全世界认可。于是,她开始为改善鲸豚的处境而努力,却在海洋馆内部遭遇重重阻力,与同事和领导矛盾频发。
2016 年,邵然离开海洋馆,成立了然爱同声自然保护社群,全力投身海洋动物权益保护事业。她四处演讲,呼吁人们停止观看动物表演,尤其将目光投向小学校园,希望从根源上改变人们对动物表演的看法。在这个过程中,她也在不断成长和改变。面对学生关于动物保护范围的提问,她开始反思自己的饮食,最终成为一名素食者。她还意识到,人们在野生动物保护上存在着功利性,一旦涉及个人利益,反对声音便会出现。
2023 年,白鲸苏菲在海洋馆去世,年仅 20 多岁,而在大自然中,它们本可活到七八十岁。苏菲的死,让邵然陷入深深的自责与绝望。但她很快振作起来,开启 “战斗模式”,在演讲中更加直接地揭露圈养鲸豚的残忍真相,努力唤醒人们的同理心和共情力。
如今,邵然已在动物保护的道路上走过 9 年。这期间,她经历过无助、悲观和恐惧,也收到过人身威胁。但她从未放弃,她坚信自己虽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环,却能成为那束照亮黑暗的光。她影响着那些善良的人,共同为动物保护事业努力前行,期待着有一天,所有的动物都能摆脱囚笼,重归自由。